时间都去哪了

白雪公主

国庆假期一晃而过。我没有让自己沉沦在时间的无度荒废中。这主要得益于有几位特别珍视时间的朋友，他们穿越时空给了我宝贵的书面提醒。
“任何东西都不属于我们，唯有时间才是我们的。”——塞涅卡。
奥古斯丁在《忏悔录》中阐述他对时间长短的理解时这样说：“人的活动不过是人生的一部分，那么对整个人生亦如此；人生不过是人类整个历史的一部分，那整个人类历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？”
我们喜欢说“国庆长假”。长短、大小、优劣这都是相对的。“七天”相对于“三天”是长的。但在时间河流里稍微拉开点距离来看，它短得完全不见浪花。即便它刚刚成为昨日，也就像未曾来过。
七天如此，七年如此，七十年也如此。我不敢说，这七天所有的时间都没有被挥霍，但我知道它是怎样被我度过，以哪些方式，以何种心境：给父亲买建造铁皮小屋的各种零件，把时间焊在开车途中；带家人去泡温泉，把时间泡在39.8度的池水中；也用在宴饮中，在苏北人一轮又一轮的觥筹交错中；当然，我把更多时间留给自己，县城图书馆自习室是我安放时间脚步的好地方。即便是在酒桌上，我有时也能在酒精作用下的恍惚之间找到片刻清醒：“我不属于这里。”我在人群中，但我要回到自己中。然后，我便很少言语，任由人们和酒精肆意发挥表演，我只安安静静地看着。塞涅卡在一封写给好友的信中这样说道：“你要这样做:诉求支配自己的权利。”支配自己的什么权利——时间。他说：“我们的一部分时间是被夺去的，另一部分是不知不觉地流逝的，还有一部分是我们放任它逃逸的。然而最坏的情况是由于疏忽而浪费的时间。”
就像爱情失去时，我们才珍视爱情。时间不多时，我们才惜时如金。“酒瓶见底再节省不是太晚了嘛。瓶底的酒，不但太少，而且净是沉渣。”
假期中，有两次开车经过祖坟那条小路。我在心里虔诚发问：“列祖列宗啊！你们死后进入到的是一个极为纯净的世界，时间对你们来说即为永恒。你们会保佑我们这些后死的晚辈按照你们生前的方式活着吗？把时间用在那些姓氏之间的隔阂与斗争中有丝毫的意义吗？那些重男轻女的眼神与言语，你还会保佑我们花费时间加以重视吗？人们都说时间长就代表正确的，所以常把‘历来如此’、‘从古至今’挂在嘴边。你们是进入到时间尽头的人，你们定是超越时间而存在的人，你们说一说，即便沿袭千年就必定正确吗？”
我也将埋在这里，我的时间也会止步于此。而在这之前，我要把自己奉献出去，以时间的名义融进时间里，这才有点意义。